生命的觸動
楊馥亘
窗台上麻雀在陽光的沐浴中初啼，徐徐的微風舞弄樹梢上新生的嫩芽；田埂間；農人在碧綠的稻海中忙進忙出，沁涼的泉水閃動著肥腴的魚兒。三月初的早晨，一睜開眼我回到高雄大學學生宿舍；而你，我親愛的奶奶，又回到佛祖的身旁。
還記得，幾年前夏天的一場意外車禍，把你撞進了醫院加護病房。你再也不對我笑了，露出你的大金牙；你再也不會追著騎腳踏車的我，一路在我身後邊剝著橘子邊喚著我的乳名。醫院刺鼻的藥水味蓋過了你令人安心雪芙蘭香味，針頭把你的手牢牢釘在病床兩側；你的眼神不再沈爍著喜悅，只是靜靜地躺著，把你的生命交給身旁的呼吸器與死神拔河。
三月初的這晚，你躡手躡腳地溜進我的夢鄉。在夢中，你不發一語，穿著你最愛的粉紅色薔薇樣式睡衣，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的看著我。這時的你和病危通知時判若兩人，面頰紅潤氣色很好，少了針呀、管呀、紗布的，是以前在床邊陪伴我的奶奶。”你知道嗎?奶奶，我好想你。”這些年歲藏的記憶，一瞬間，在眼眶邊併發開來。你摸著我佈滿淚痕臉，心疼的拍了拍我，甚麼也沒說，但我甚麼都能明瞭。你很思念我，我很思念你，能看到你過得很好，就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都怪窗外的麻雀，無情的催促著我回到現實世界。一睜眼，你不見了，僅留下滿枕頭的思念和淚水。聽媽媽說，你曾在我來到高雄念書後焚香祈禱，保佑我一路平安。奶奶，我好想你，真希望能在下輩子，我來當奶奶，你來當我的孫女，再續我倆的祖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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