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規矩 ── 施佑諭


  雜亂無章的紀元,宇宙洪荒的渾沌,手無寸鐵的人民面對予取予求的政府一次次的向他們伸著貪婪的手,無情的以各種莫須有的名目攫走所剩無幾的財產,官商勾結、世風日下,於是各地的有志之士揭竿而起,他們以筆為劍、以和為盾,寫出一本本捍衛秩序的「經典」。在中國叫《孔子》、《孟子》;在西方叫《舊約》、《新約》;在回教世界叫《可蘭經》。

  幾千年的歲月聚成的浪,日復一日的沖刷,日新月異的資訊爆炸似的將已被侵蝕磨損的「傳統規矩」打成了斷章殘篇,那為了安定人心初衷隨著潮水隱沒了,剩餘參差不齊的幾頁被人草草裝訂,胡亂拼湊,死板板的壓在每個人的頭頂,像個找不出病因的醫生,硬是將無力解決的社會亂象推給遺忘了傳統規矩。但是那些「經典」原意的初衷如今安在哉?

  到了中後期,更是有政客拿起利剪和針線,剪開了溫良恭儉讓,用針無恥的把禮教當作抹去異己的政治工具,把經典化作鎖鏈,掐著每個人的脖子,緊鎖每顆反動的心,以傳統愚人,每個人的外型都被修成四四方方的矩形;每個人的思想清一色的被圓規畫成了顆完美聽話的圓,說著一樣的話;念著一樣的標語;做著一樣的事,每個人都是同一個人,沒有了自己。像沉睡已久的火山突然覺醒,像斷氣的病人突然想起自己心跳的頻率,不滿像洪水招兵買馬的匯聚,一舉衝破僵化的傳統規矩。在台灣我們稱作「美麗島事件」;在西方稱作「文藝復興」;在回教世界稱作「阿拉伯之春」。

  不管在哪個年代,陰陽總是並存的,沒有永晝、永夜,也不該有假藉傳統規矩、霸道的白。天下一樣有點亂,一樣有些小奸小惡,但更多的是小小的善良、淡淡的溫暖在你我之間流動,人心沒有不古,其實那些道德規範仍常存我們心中,引導著我們使我們不至於迷失方向。

  收起干戈,突破禮教重圍的人們望著天,這一次,我們終於能做回我自己。不是反對溫良恭儉讓的傳統美德,我們反的事是意圖扭曲真意、操弄禮教的獨裁者。社會仍是需要規矩為彼此著想、讓步、創造更多美好的,對吧?孔孟、耶穌、穆罕默德。禮教鎖鍊鬆開,化作一條條細密柔軟的線,傳統規矩仍常存我心,像條細線掛在我們胸前,提醒我們,那最美的初心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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