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發現有許多人在進入大學之後,不管在生心理上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壓力,有的人因此變得更懂得充實自己,有的人卻被壓的喘不過氣,甚至有人在茫茫人海中迷失自我。我們將觀察到的各種入學後的心境分成四種,各自撰寫成一篇小故事,希望讓大家在閱讀完後,能引起共鳴,並找回那條屬於自己的路。


正文

   上大學對於許多人來說,是趟充滿未知挑戰的冒險,尤其是對離鄉背井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環境的人而言。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熟悉的事物:沒有共同的課表,沒有固定的教室,就連同學也不再是以前那樣固定的一群人,所有人瞬間都有了自己的步調。在還沒有機會熟悉一切就得展開大學生活,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壓力。而面對這些壓力,有人放寬心去挑戰每一天,有人選擇停留在原地,先穩住腳步;有人則是拼命地跟著別人向前跑,卻在途中迷失了方向。但不論是哪種情況,這些都是滋養我們成長的養分,讓未來的我們終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空瓶子

其實還不想讓自己被回憶填滿,
只因想從新的生活得到更加珍貴的情感。


  獨自走在全然陌生的巷道,她捧著熱飲暖手,突然想起了他們的笑聲。 以前幾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湊在一塊兒的,碰在一起的時候就會低低地笑了起來,不正經的話題便會開始兜轉,偶爾也有嚴肅的時候,但誠摯而認真的眼眸中印著彼此,就像是初春的風一樣,如今竟是忘記那陣風是不是有味道的了。

  她站住腳步,停在十字路口,旁人歡愉地聚成了小群,陌生的臉上有著熟悉的笑靨,那些笑容也曾綻放在自己的臉龐。

  她垂下眼眸,看見自己的影子交雜在人群之中,時間像是慢了下來,談天的聲音變得漫長而大聲,讓獨自一人的自己顯得特別突兀,這讓她感到侷促不安。

  有的時候,可以因為回憶而不寂寞,但另外一些時候卻恰好相反,因為想念,所以寂寞著。

  她羨慕能夠快速融入班級的人們,因為這份簡單的勇氣,自己還不曾擁有。

  也有幾個人靠過來與她對談,她也笑著聊了幾句,但大抵還是談不進心坎,卻讓她更加留戀從前放縱暢談以及歡笑。

  那杯剛從超商買的咖啡已經不是那麼的熱燙了,她輕輕啜飲著,目光落在人行道旁堆積的落葉,卻沒有真的在看那裡。恍惚間想起從前每次放學回家大家一起去超商時的光景,那時的咖啡也不太燙手,他們還討論過是不是超商的咖啡機品質不好。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什麼都不一樣了,卻還要用力假裝。

  假裝一切無事也好,假裝一如既往也好,就是不想要再讓想念去侵擾自己走來認識更多不一樣的人。

  但人心啊,作祟,犯賤,仍然不自覺又情不自禁的比較,新的他們不如舊的他們,但舊的他們已不在身邊。

  直到她回神,熱煙已經完全散去,幾乎與常溫無異。可它終究沒有留住一陣煙,好似如夢似幻的從前。

  她皺起眉頭,輕嘆了聲,想像著自己正把那些令人煩悶的善感留在杯中,並將剩下的咖啡部分一飲而盡,最後把空杯子丟棄在垃圾桶裡。

  儘管這舉動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儀式,但那一剎那,她覺得腳步稍微輕了一些。


朝陽

有你們的青春如光,
儘管無法照亮我生命的全部,
但想起來依舊溫熱。


  橙子般的太陽伏在雲層的邊際,光灑了下來,穿透了雲,收起雨。

  輪子下的柏油路愉快的在陽光的照拂下染上溫潤而一閃即逝的陰影,那是你匆匆騎著單車呼嘯而過的身姿。

  你又急忙忙的穿梭過操場,儘管騎腳踏車橫越此處仍然不被允許,但在叛逆如常的學生中,也不顯奇怪。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你只給了雨天的操場一瞥眸光,上頭處處積著淺水,兩側球門之間,散佈著星星點點的白鷺鷥。

  每每經過此地,總格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想起曾在書中看過的一段話,你不自覺地笑了:「那些純潔而弱小的人與知識,都是這個時代的守門員。」

  是的,剛來到大學的你與他們以及初次見面的樣子,對你來說就是如此樸實,又如此新穎,宛若雨後青草上的露珠,朝氣蓬勃。

  這是個全新的開始,是需要被你守護的全新的一段人生。

  你開始想他們了,好想見到他們,你知道你與他們的笑聲,將會響徹這段光陰。

  到了教室前,你們的視線在空氣相撞,撞出了彼此的笑容。於是彎著眸子迎向他們,隨後一群人步入教室,找了空位捱著彼此就坐。

  課程很難,你時不時地深鎖眉頭,忖度該從何下手,偶爾還會有點犯睏,或是祈禱著時間快速溜走。

  熬過了課程,你羞赧的不知道該從何開口詢問該如何解析那些你所認為的晦澀難懂,他們卻拉著你吃飯去了。

  你有些感慨和愣怔,以為沒有機會問起這些也許只有自己不懂的問題,這時突然有人提出疑問,才知道原來他們跟你一樣,也抱持著相同的困惑。

  於是你與他們一起摸索,時不時笑鬧與嚴肅,時間久了,竟硬是闖出一條路。

  你不知道這條路通往哪,他們也不知道,但你們都明白啊,無論通到哪,路上隨時有彼此照應,所以可以無所畏懼往前衝了。


神的一掬清淚,苦而澀
落成的海,是你

  她早就想要離開了,但是最後卻還是被成績鎖在這臨海的都市。所以只要不怎麼忙碌,她就會義無反顧地跳上機車,一路抵達海邊。

  人生充其量不過是個破襖,上面還爬滿了蝨子。她絲毫沒有懷疑,畢竟面對拙劣的命運,她早已懶得挑剔那些顯而易見的破綻了。

  想起曾經,自己也在那些世俗的眼光裡掙扎過,卻只是撞得滿身是傷卻還要飽受諷刺以及嘲笑。

  他們說妳不配,妳便只能用欣然接受的五官取代過往那副證明給我看看的臉色。

  只有海願意理解她,所以只好來看海。

  大多時候,她只想要遠遠地看著一片安靜的海面,最好是在日落時分,橘紅色的夕陽和深藍色的海和灰白色的水泥海口。

  她也曾經希望可以在月光底下看到船隻的安息,或者是見證流星的重生;但實際上,一直都只有海。最後只看見海,就像她的生命,一直以來只有她。於是她開始討厭這太寂寞城市、太勢利的人群,又更憎恨與世界不符自己。

  有時,她會想乾脆就這麼喪心病狂地斬殺那些人。

  但大多時候,她考慮的是遠走高飛以及自殺。她也困惑,是自己太想死?還是太想活著?

  於是一如既往地開始自己的儀式,像是惦記著曾經死去的自己。她從墨綠色斜背袋中翻出筆記本,並開始埋頭在書裡寫些甚麼,海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髮,也蓋住纖細易碎的神情。

  後來她將紙折成飛機丟向海,便不再看它。在以為紙飛機也變成海或剩下海時,身後響起了低低的嗓音。

  「你不是神的清淚,只是自己的海,這海啊!伴你航行,哪怕一生一世,直到你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她怔怔地看向她的紙飛機,以及拿著紙飛機陌生的他,雙頰上是未乾的淚水。

  他走向她,然後在她身旁約兩個背包的距離坐下,自顧自得講起他的人生,彷彿他們已經認識很久,彼此早已熟悉到可以無所顧忌地談論這些心裡話。

  他走向她,然後在她身旁約兩個背包的距離坐下,自顧自得講起他的人生,彷彿他們已經認識很久,彼此早已熟悉到可以無所顧忌地談論這些心裡話。

  她十分困惑,卻依舊專心聆聽他的故事,恍惚間她覺得他們似乎擁有相似的靈魂。對方的困惑與失落像極了從前還單純著的自己,於是一點一點的與眼前這人聊了起來,也傾吐了自己的故事。

  她感受他溫暖的指尖劃過她的故事,在他安靜的雙眼中昇華。向上,向上,再向上,直到她的手能觸碰著那溫柔的藍,那溫暖的觸感不再如入秋冰冷的海水。她才明白,也許海的盡頭是天空,自己也總有一天可以化作萬千星輝降臨到世界。

  那時,她不必再見證流星的重生,因為她自己,就是流星。


秋天

秋收冬藏,新春再綻。
他已經過了盛夏的活躍,是該收拾收拾自己,為下個春天準備了。

  一點也沒有秋天氣息的九月,新一批的菜鳥們又進來高大了。看著新生們臉上一個個對於大學生活難掩的期待,那表情就像暑假的太陽,熱力四射,照得他這個已經入秋的學長渾身不自在。

  秋天本是富饒豐收的季節,但此刻他只感受到秋的蕭瑟。明明一年前自己也是如此閃耀,怎麼今天變的如此無力呢?

  他想起去年的自己,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融入新環境中,非常努力地和同學們打成一片。夜唱、夜衝、新生盃、宿營……能想得到的各種活動他都參加過,而且幾乎都是他起頭的;也不枉費他幾乎犧牲掉課業時間的「努力」,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了系上的風雲人物,不管到哪都是滿腔熱血地號召大家參加活動。他覺得這樣的生活簡直棒呆了,每天都有人可以一起瘋。

  然而某天,他卻迷惘了。

  那天下午大夥兒一如往常地邊籌備活動邊聊天,談著談著,大家便開始說起自己未來的出路。有的人想繼續待在原本的領域繼續鑽研,有的人早就想好之後要轉換跑道,有的則是回家接手事業;然而,問到他時,他卻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隨便說了個出路敷衍過去。

  直到那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從來沒認真想過到底想做甚麼;就連現在唸的科系,其實也跟他當初想像的有些落差。他試著安慰過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心底卻老覺得不踏實;每次狂歡完冷靜下來時,總感覺心中隱約有個聲音在說他不適合這裡。就像這座城市的秋天,把涼意藏在酷熱的外表下,只有天色漸暗時才能感受到那一絲絲深入骨髓的冰冷。

  漸漸地,他開始沒那麼主動地參加活動——這當然令不少人感到驚訝,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解釋些甚麼。總覺得不是甚麼大事,卻又像跟鯁在喉頭的魚刺,刺得人心煩意亂。

  漸漸地,他開始沒那麼主動地參加活動——這當然令不少人感到驚訝,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解釋些甚麼。總覺得不是甚麼大事,卻又像跟鯁在喉頭的魚刺,刺得人心煩意亂。

  不知從何開始,他迷上了看海。

  從前看海是因為海的澎湃洶湧,襯的他輕狂熱血;現在看海卻是抑鬱不安,潮起潮落,看似帶走了什麼卻也帶不走什麼。

  隨著季風而來的沙塵把海灣也蒙上層灰。他沿著浪花的邊際在沙灘上漫步,灰色的霧模糊掉了天與海的界線,彷彿兩者本就是一體的。突然,一只白色的紙飛機劃進他的視野,小小的紙片在沙與海之間徘徊,越飛越低,就在落海的那刻被他接住了。

  他打開被浪沫濺濕的紙翼,裏頭寫了幾行字,娟秀的字跡帶有一絲不羈。他不自覺地讀了出來:

  「神的一灈清淚,苦而澀

  落成的海,是你

  收不起,放不下。

  清清淺淺漾著太輕的人間

  也守著一汪情深,依舊

  渡者罵你,覆舟的壞水,

  游者卻道,美好世界。

  大多的他們總是看到你美麗的藍色與自在翱翔的海鷗,卻從來不去了解,其實肚子裡面還根深著磨人的暗礁。

  於是,你成為天堂也成為地獄。」

  身後的海堤上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看見她怔怔的神情,還有頰上未乾的淚痕。不知為何,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明明是素昧平生卻似曾相識。

  「你不是神的清淚,只是自己的海,這海啊!伴你航行,哪怕一生一世,直到你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他緩緩說,語氣裡有著迷惘和頓悟,像是一種生命的叩問,給眼前陌生的女孩,但或許更多是給自己。

  他在海堤上坐下,與女孩隔著兩個背包的距離,靜靜地望著海。伴著潮起潮落的浪聲,他顧自地說起自己的事。

  「有時候,我也希望海能帶我走,隨著潮汐,到屬於我的港灣。」他低頭苦笑:「你也是吧?才會來這裡看海。」

  她沉默地點點頭,沒有多說。秋天的涼意伴著喧囂的海風,令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抵擋著過涼的天氣。

  他繼續說著自己的事,中途偶爾停下來問了她兩句;而她也沒打斷他,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彷彿是聽許久不見的朋友訴說著在自己所缺席的日子裡,他所經歷的一切。

  就這樣坐到落日時分,看著橘紅的夕陽終於劈開厚重的雲層,透出一束暮光,為這灰藍色的海灣染上一層金黃。灰黃色塊交織著浪花的嘆息,微冷的海風帶著深秋的歌,寧靜卻不傷感,吹醒迷失已久的自己。

  秋收冬藏,新春再綻。他已經過了盛夏的活躍,是該收拾收拾自己,為下個春天準備了。

《青春書單》 《被討厭的勇氣》岸見一郎、古賀史健 《誰的青春不迷茫》劉同

保鮮膜

時間帶不走的平凡,適合歷久彌新;時間能帶走的情節,就讓它慢慢老去。


  雨天的屋瓦浮漾著濕濕的流光,濕冷的空氣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水蛇,透明的冰藍色,泛漫得整個城市都是,這讓正要從超市走路回住所的她將雙手交疊在嘴巴前哈氣,企圖溫暖險些冰凍的指頭。

  怎麼會冷成這樣啊......。她在心中嘟囔一番,但思緒卻飄至去年的今天,那時她大一,正在寒窗底下日以繼夜得為學業與夢想奔波。

  她懷念當時的滿腔熱血,但更珍惜那些波折平復成日常樣態的現在。總是想把那些所經歷的皺褶,都趕在冬天之前,拿出來在陽光底下曬了曬,也想親自撫平那些蜷曲在上面的不平整,讓他們回到記憶的抽屜時,都只是一段回憶,也讓長路漫漫的自己,在人間漂泊的時候,可以擁有這些回憶而不寂寞。

  儘管如此,偶爾困惑的時候,仍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做得很好,但轉念想來,也或許是她還年輕,僅20歲的人生資歷可能還沒辦法讓自己不受點傷,或是繞些遠路。

  對於青春來說,什麼都有可能是養分,所以,什麼都不算太壞。

  她回到住所,將錢包鑰匙整齊而安靜得擱置在木頭桌子上,拿著一袋食材悄悄鑽入廚房,沒發出甚麼太大的動靜,僅僅是因為客廳裡她的室友正睡的很沉-儘管她們還在吵架,她仍不想打擾昨夜晚歸的她。

  從櫥櫃拿出一罐乾香菇以及素白瓷碗,她擇幾朵合意的並放入碗中盛上八分滿的溫水後,搬了木椅就伏在流理台的邊緣,嗅著香菇舒展時那足以散了滿屋子的香。她嗅聞著,揚起一抹笑。

  黑色菇頂上曝曬的裂痕看起上去變的柔軟了,不過當她伸手戳了戳,才知道裡頭還沒有完全浸潤。忽然想起生命裡的一種情節,那些還來不及形成的淚或還無以消弭的遺憾是不是最後也會如乾香菇一樣,在晚年自己取來下酒的時候,變作柔軟而剛硬,散著迷人香氣的裂縫?

  出神了會兒,才開始手邊的後續製作。

  她取出一把菠菜清洗,隨後俐落地將其切成恰好能入口的大小,放入一邊已經沸騰的滾水裡清燙取出,又隨手取了段碧綠青蔥、蒜米及辣椒切成碎末,再將一小塊豬里肌切成肉絲擺至另一個乾淨的小碗中,加醬油、米酒等佐料拌勻。這時香菇才完全泡發,於是捻起香菇放上砧板切成片狀,最後蒜頭辣椒先入熱騰騰的油鍋,緊接著才加入香菇。

  嘶嘶—,香氣粒子併發而出,那是混合著辛辣的椒香以及濃郁菇香的氣味,撲面而來使她飢腸轆轆,她快速地將肉絲也一起放進去拌炒,差不多熟了才添半碗水和一些醬油佐料,蓋上鍋蓋收汁,等待的時間中,她也順手煮了白麵盛入碗內,擺進菠菜後,才淋上香菇肉絲的澆頭並將蔥撒上。

  日子平緩的過著,稱不上順利,但實際上也沒有甚麼波折,這樣的平凡偶爾會令她感到有些悒悶,這個時候她就會煮香菇肉絲麵,這碗簡單鮮厚的味道總會勾起有關家的記憶。

  再多風風雨雨,她都可以回家,那裡是船永遠的港。

  獨有的香味早就從碗裏飄了出來,溫暖的氣味薰著臉龐泛起笑意。這些手藝都是從媽媽那兒學來的,她答應家人會好好照顧身體,因此想及每每親自下廚做的菜餚以及總是整齊乾淨的房間,都不免為自己感到驕傲。

  這些日常的樣子,才該是生活的原貌,即使外頭吵吵鬧鬧、熙熙攘攘,回到家,不變的依然是熱騰騰的飯菜和有陽光氣味的棉被枕頭。

  餐後,她才留意到自己不小心多煮了一些,畢竟在她跟室友吵架以前都是煮兩人份的餐點,一時之間忘了轉換過來著實令她碰上了保存食物的麻煩。

  她深鎖眉頭懊惱不已,但其實也分不清,是懊惱剩下食物比較多呢?還是懊惱與室友降至冰點的情緒比較多?

  她知道,很多時候,真正讓她不適的是那些從未被正視過的微小心情,它們不夠隆重不夠特別,只是平凡而惱人的像不平整的毛邊或毛線衣上討人厭的小毛球。

  突然間,她恍惚的想起以前跟室友買過的保鮮膜,那時她還被笑小氣摳門,捨不得花錢購買比較耐用的保鮮盒。

  於是,她將其從出櫃裡拿出,將剩下的菜餚收入冰箱,也是從那天起,她開始使用保鮮膜。

  保鮮昨夜吃剩的飯菜,保鮮還想加熱的牛奶,保鮮欲以微波爐煮熟的薯塊。

  但她也從那天起,拒絕使用保鮮膜。

  拒絕保鮮所剩的往後餘生,拒絕保鮮常溫而腐敗的心情,拒絕保鮮命以時運催化的困境。

  時間帶不走的平凡,適合歷久彌新;時間能帶走的情節,就讓它慢慢老去。


結語

  「很多傷害仍用另一種方式存在,比如我們的改變、我們奮力的調整或是義無反顧的追尋,不是為了去一個沒有疼痛和徬徨的地方,而是為了讓千瘡百孔的自己仍有孤傲的靈魂,去甘心淌這一世渾水,去活成更接近自己嚮往的人。」

  ---張西《你走慢了我的時間》

  很多時候,我們會羨慕別人的光彩及笑容,總覺得自己活得不夠隆重,可是又和那些真正悲慘的人們相比,好像又幸福許多。但,你知道嗎?這就是青春,去迷惘去堅信,去遺憾去珍惜,去愛去恨,體會那些來自成長帶給生命的每一種滋味,無論酸甜苦辣。

  最後,希望你仍然記得自己最初的樣子,並不是必須有一個清楚的信念或價值,才能掂量自己的名字,因為在這世界上的每一事物都有重量,你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