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惡的距離 ── 林婉婷


  凡塵俗事中,很少人心是澄澈的,佛家說的「五蘊」,色、受、想、行、識,使人有了慾望,起了嗔癡,而有了作惡的念頭。無論是哪種惡事,小則亂丟垃圾,大至作奸犯科,都是源自人心的自私自利。不可置否地,人的自私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就像原野上的動物,為了生存,必須上演肉弱強食的戲碼。雖說在經過社會教育的薰陶,這些自私自利會被收斂、隱藏;但畢竟是本能,只要遇到適當的條件,還是會被激發出來。

  社會新聞上常見的犯罪,諸如殺人、偷盜、姦淫等等,不過是人們揭下面具,露出可怖而真實的一面罷了。大多數人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是因為在邪念爬上心頭時就有所警惕,當機立斷地阻斷後續行為;但此種情況在兒童身上卻是不常出現的。由於尚未接受完整教育,心思單純,經常是想做甚麼便去做了,並不懂得分辨壞事與好事。舉例而言,小時候在安親班時,同桌的學生是一個輕度智障的男孩,每回總在同學安靜寫作業時,一個人自言自語,身體還會不時地扭動。坐在他旁邊的我忍耐了好些日子,拚命告訴自己他不是故意的;但忍耐總有極限。有一回我終於忍不住了,趁著大家不注意,便使勁地擰了他的大腿。如今想來,儘管當時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壞事,但為了抒發忍耐已久的不快,終歸還是作惡了。

  我們與惡沒有距離,惡原就存在於人心,只是被藏住罷了。時至今日,許多人仍不明白人心險惡的道理,塵世的庸碌與吵雜就足以蒙蔽人心該有的「良識」。讓原本如明鏡的心混濁不堪。佛家打禪,是為了讓心平靜下來,使人正視己心。不要想著遠離惡念,要想著創造善念。用一顆寬宏慈悲的心看世界。用一雙真誠的眼待人,屆時根本不用想著遠惡近善,因為「惡」已如外界的紛擾喧囂化為朵朵妙善的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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