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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聽我說 ── 蔡尚祐

  天上的月啊!請聽我說!說佇立於太空的孤單,訴傳遞不出的情愫,言不為人知的內心。是光明、是黑暗、是悲傷、是喜悅,種種思緒湧於咽喉,終歸於無聲的窒息。身處於太空的你,應該也會懂吧!

  孤寂的月啊!請聽我說!在人海中載沉載浮,明明身處於人群之中,卻又倍感孤獨,無人能解另一個人。彼此的身體是這般的接近,但心卻是這般的遙遠。在哀怨上司的責罵嗎?在回顧今日的成就嗎?明明處於身旁,卻又無從得知其內心的五味雜陳。縱使往來熱切的朋友,當我們掛上電話,關上閃爍的手機螢幕,切斷溝通的途徑,又和陌生人有何異?我不懂他,他也不懂我,語言成了聯繫彼此的橋樑。話語一止,雙方終究只能獨嚐暗夜的漫長。受群星擁戴卻實則差距數光年的月阿!你是否也嚮往著一個知己?憧憬著那不再獨品寂靜的光景呢?

  明亮的月啊!請聽我說!面朝著人群,總會掛起名為笑容的面具。熾熱的情緒、真摯的感受成了它的階下囚,一切在面具的枷鎖下冰封。是害怕他人的漠不關心,是害怕成為他人的絆腳石,是害怕所謂的「男兒有淚不輕彈」。虛假的笑容束縛了我的容顏,只能藉隱隱作痛的內心,時刻確認自己仍保有一絲清感。總是照亮著黑夜的月啊!你是否也暗自咒罵著自己的無力?痛恨自己不敢向外展現黑暗自我的懦弱?

  靜謐的月啊!請聽我說!說著那字句表達不出的思緒,內心不斷吶喊的聲音在心的城牆中無限迴盪。想法、情感阻塞於聲帶之中,一句思念、一句感謝、一句支持都在最後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詞語在心中砌起悔恨的高牆。不知如何表達,更不知如何傳遞,所有的情感葬送於無人知曉的高牆之下,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化為塵土。身處太空而無聲的月阿!你是否也期盼著表達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是否也不想再錯過每一刻想訴出的感謝?

  如我的月啊!請聽我說!說那改變不了現實的紙上談兵,唱那一再展現懦弱的哀歌,讀那在我心裡無數悔恨的回憶。是遺憾、是哀愁、是低吟、是高喊、是那渴望突破現實的心。今夜你將依舊升起,我也亦將照常度日。風花雪月終究推翻不了現實的高牆,但至少,我們可以找到心的歸屬,砌出足以邁向未來的長梯。恆久不變的月啊!希望在未來的某日,你依舊能在夜中,傾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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