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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教會我的事 ── 鄭佳真


  只要有一葉扁舟在航行,就還有靠岸的想望;只要有一隻雀鳥仍在飛行,就還有歸巢的思念;只要有一片煙花,就尚有回歸疫情前的安謐生活的期盼。

  電視機循環播放著,疫情間世界各地的現況,隨著病毒的蔓延「封城、確診人數、隔離」儼然成為世界各地的共通語言。縱然那些令人心痛不捨的消息似無止盡的勒索著人們,在這個痛苦中的絕境裡,卻也讓我們惦記起那些先前不曾注意過,平常卻珍貴的事物。

  我則憶起了那間有著泛黃招牌的小店。

  一個陶杯、一份摺好的餐巾、一副潔白無瑕的餐具,總能讓幼時愛搗蛋的我安定的坐在位置上。茶葉在壺裡不停地翻騰,煙霧縈繞於壺口,蠟燭始終爭氣地為那壺好茶供給一分熱源。當菜單來到眼前時,一副溫柔卻滄桑的嗓音詢問著今日要點的餐點。此時,無須躊躇點了陌生名字的菜色,是否會踩到所謂的美食地雷,因為每道菜色早已都被我挑惕的小嘴認證過。音樂一下,來回翻炒,煎匙華麗地開場,接著醬油作為伴奏,這是蔥段與蛋花共同譜出的圓舞曲,揚州炒飯一上桌瞬息間已成空盤。在飯後之餘,便是最期待的時刻,此時老闆會送上招牌的楊枝甘露。只光看芒果塊與西米露飄浮於椰奶,就能將身處盛夏的酷熱消去。

  一場驟雨無情落下,荒蕪了仲夏,凋零了人們的歲月靜好。去年二月開始,疫情爆發之際, 母親看著全球確診人數不斷攀升,因為恐懼染疫要求家人非必要不可出門。 關於外出吃飯這件好不平常的小事,在這段期間更是被嚴格禁止。經過半年各方的努力下, 國內的疫情終於緩解而又適逢我的生日。因此母親答應帶我去那間懷念的小店作為慶祝。沒料到,當我抱著期待的心情打電話預約之際,電話一頭的老闆卻告訴我已經沒辦法預約,店裡受到疫情影響早已入不敷出,迫於無奈只好歇業。

  聽聞此消息先是失望,而後是滿滿的惆悵湧上心頭。那塊貼著手寫菜單的牆,烙著爺爺奶奶為我慶祝生日的記憶。小店中的椅凳,使我在放學後能放下疲憊,輕鬆地與父母分享那些學校瑣事。在疫情中我失去的是與家人相聚的美好時刻,但在這段期間世界的人們也都面對不同的困境:日常生活的巨變、生計重擔的加重抑或是與家人的分離,這些種種都讓世界上的每個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與痛苦。

  絢麗煙花, 燃盡而綻。今年的國慶煙火在我的家鄉舉行,今年的煙火比以往慶祝建國週年多了不同的意義, 也就是是為了感謝在疫情間努力的人們。我看著煙花不禁覺得, 縱使煙花躍上天空後,燃盡便消失在這世界, 但它卻在瞬息間展現燦爛的模樣,撫慰了人們失落的心。在疫情期間我們失去了很多,很多事物就像是遺失在風中的煙花,讓我們來不及說聲再見就已經消失不見。但我們卻確實都曾因那些事物的存在,感動與歡樂交織成美好的回憶。

  疫情教會我的事, 便是一句電影中的經典台詞,玩具總動員的「Don't cry because it's over;smile because it happened」,不要因為一件事的結束而哭泣,要為它曾經發生過而微笑,回頭看向自己時常因為生命各種事物的消失或結束去埋怨、悲傷,我想在疫情期間經歷各種無常後, 提醒自己青春的本質不是消逝,而是換一個方式存在自己心中, 心一轉便能與之相契合。一葉扁舟、一隻雀鳥、一片煙花, 願世界都能早日回歸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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